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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巴西里约热内卢乘飞机向东北方向飞行大约两个小时，便到了巴伊亚州首府萨尔瓦多。这是一座以非裔巴西文化著称的城市，其建城史可追溯至16世纪中叶大航海时代。历史上，萨尔瓦多曾是美洲、欧洲、非洲三角贸易的重要通道，一度是巴西的政治和经济中心，在1763年之前一直是巴西的首都。
从空中俯瞰，萨尔瓦多深入大西洋的半岛阻挡了惊涛骇浪，托多苏斯桑托斯湾得以风平浪静，成为天然良港。码头里停泊的船只星星点点，海天交界处漂浮着几艘巨轮。“从城堡中望着远方的大西洋，其威严崇高的姿态，整个南美洲再也找不到第二个。”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曾这样描述他眼中的萨尔瓦多。
萨尔瓦多市内多山，一座海边高崖将城市分为上城和下城——高崖之上是生活区，历史悠久的建筑多集中于此；滨海低地是商业区，商贾络绎不绝。72米高的拉塞达观光电梯将上城与下城连通起来，不仅是游客一览城市和海景风光的热门景点，也是当地居民穿梭往返上下城的重要交通工具。仅需0.15雷亚尔（约合人民币0.2元），便可乘坐电梯从下城来到上城。
上城中著名的佩洛乌里尼奥广场，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“萨尔瓦多历史中心”的核心区域，亦是游客最喜欢的景区之一。沿着或陡峭、或平缓的砖石小路缓行，两侧颜色各异的房子如卷轴画般展开。拥有几百年历史的民居、被粉刷一新的公共建筑，风格各异的屋顶和窗户，淡紫、浅黄、嫩粉、牛油果绿等缤纷亮丽的颜色，渐次呈在眼前。在蓝天白云下随手一拍，便如一幅明快绚丽的油画作品。
作为巴西受非洲文化影响最大的地方，以萨尔瓦多为代表的巴伊亚州是众多音乐流派的起源地，例如举世闻名的桑巴，以及融合了非洲、加勒比地区和巴西音乐特点的阿希音乐。在这里，音乐是每辆出租车的标配。上坡、下坡、疾驰、缓行，车中乐曲好似跟随地形起伏摇摆。每到动情之处，司机师傅也常常情不自禁地哼唱。在这里，小广场上身着白色传统服饰的人们，迎着鼓点和音乐尽情跳着巴西战舞卡波耶拉；商贩们向游客展示形似一张弓的乐器拨铃波琴，虽只有一根弦也能奏出动人的乐曲……当地人大多喜欢动感活泼的曲调，如同萨尔瓦多的艳阳天般明媚。
为何音乐在当地人的生活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？在巴伊亚音乐之城博物馆，我找到了一些答案。迈进这座浅蓝色建筑，映入眼帘的是萨尔瓦多人类学家安东尼奥·里塞里奥的话：“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。这座城市给予音乐生命，而音乐也给予这座城市生命。这座城市让我们了解音乐，音乐也让我们了解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。”
音乐是萨尔瓦多文化的精华，但并非全部。绘画与手工艺作品同样凝聚了萨尔瓦多的文化特色。在音乐之城博物馆，陈列有萨尔瓦多现代主义画家赫纳罗·卡瓦略的壁画，他以热带为主题的作品将巴伊亚的色彩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在下城码头旁著名的模范市场，精巧的蕾丝花边、色彩绚丽的毯子、形态各异的陶器和木雕……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令人眼花缭乱。
走进一家店铺，一名手工艺人正拿着画笔，在小木板上用彩色颜料勾勒着萨尔瓦多的风土人情。墙上挂着的一排排画作，远看如同五彩缤纷的马赛克，令人目不暇接。笔者挑选了一幅约20厘米高、5厘米宽的作品，纪念这次奇妙的萨尔瓦多之旅。
画面中，有蔚蓝的天空、深蓝的大海，还有明黄色的拉塞达观光电梯。前景是重重叠叠的彩色房子，在最前方的广场上，当地人正跳着卡波耶拉舞。每当我的目光落在这幅画上，耳边就仿佛响起鼓乐声声，想起萨尔瓦多的热情与奔放。
《 人民日报 》（ 2023年07月25日 18 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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